黑漆漆的空无一人,许意浓扔下钥匙,双眼无神地往房间走,也没开灯,就直直挨着椅子坐下,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,她浑身麻木,偶尔能听到家门外走廊里邻居们上下楼的嬉笑声,明明也不大声,却让她觉得聒噪不堪,也不知多久,她才打开了台灯,却一秒感知到了自己书桌被人动过,她洞悉地往书桌角落看去,发现那口养着乌龟的缸不见了。
她猛地起身去寻,可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看到,正当她还在每个房间乱窜的时候,散了饭局的老许回来了,他在玄关换着鞋,因为喝多了酒还不停地在打嗝,看到女儿,装腔作势地露出一弯慈父笑容。
“下晚自习了啊,饿不饿啊?”
他身上烟酒气太重,许意浓站得离他远远的还能闻到,她皱着眉问,“爸,我养乌龟的那口小缸去哪儿了你知道吗?”
她这么一问,老许抬手就往脑袋上一拍,嘴里“哎呀哎呀”的,“瞧我这记性,这事都给忘了。”
许意浓看这架势心里一沉,果然听到老许说,“这俩龟我总看它们蔫蔫的趴着不怎么活泼,有一只龟壳都有点软了,我寻思着老闷在房间里可不行,它们也得见见光啊,早上就拿到阳台的晒架上给它们晒晒太阳,后来上班前接了个电话就把这事给……”
忘了两个字还没说出,许意浓已经拔腿往阳台去了。
她一下拉开窗户,从晒台上捧回那只缸,可为时已晚,两只乌龟都紧闭着眼伸长着脖子,一动也不动。许意浓用手不停地去碰它们,给它们来回翻身,还用水去浇,嘴里仍抱有一丝希望地念叨着,“醒醒,醒醒,醒醒啊。”
可这九月的天,酷热还未真正消散,它们早被活活晒死了,当许意浓意识到它们是真的不会再睁眼,她满目尘埃地望着它们的尸体,心底的最后一缕光也如同树枝末梢入秋的残叶,轻轻一吹就凋零陨落了,就像看到了她跟王骁歧的故事走向,一切都在同一天发生,冥冥之中仿佛已经注定了结局,这一刻,她被摧枯拉朽,心如死灰。
许意浓背对着父亲,老许并未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只知道在他的记忆里,女儿并不算是一个特别有爱心的孩子,从小也不是很喜欢接触小动物,甚至在小区里碰到邻居遛狗,逗猫之类都会敬而远之,这两只乌龟也不知道她打哪儿搞回来的,老许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在她书房养着了,他只以为她是学习压力太大,养着解解闷的,所以一直没太当回事。
看这情况他也知道那两只龟也不行了,却不以为意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