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过赫赫战功的将门世家。
他们虽然清楚自己是皇帝,是如今大明的天子,可是久在李家人统治辽东氛围下生活的他们,倒也确实对礼数这一块看的不重。
对自己这个皇帝,也没有足够的敬意。
毕竟说到底,此时的祖大寿和吴襄等人,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经历过和建奴的血战,就比如说天启二年的广宁之战时,祖大寿一家子就跑路到了觉华岛避难,而不是守土卫国。
所以他们当然是没法和那些基层的士兵一般,在看到自己这个天启帝生擒了建奴四大贝勒之一的皇太极,以及以偏师连破几路建奴军队,取首级立京观的事实之后,就对自己奉若神明。
然而理解归理解,皇权终究不容挑衅。
看着祖大寿和吴襄的满脸轻浮,朱由校突然和煦一笑,旋即冷声凌冽道:“曹文诏,传朕军令,今日以大不敬罪,处置祖大寿兄弟和吴襄。”
“念在大战将起,他们修缮宁远城加强防备有功,免死罪,着去祖大寿及祖大寿兄弟一应军职,去吴襄军职,贬为骑卒。”
“你,亲自动手!”
说完这句话之后,朱由校眼神如刀,划过这被自己突然变脸吓到的祖大寿三人,转向了那些眼中充斥着炙热的宁远守军,高举手中长枪道: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!”
“李家,以及依附李家起来的将门贵族,早已成了昨日黄花。”
“军人的荣耀,军人的富贵,军人的地位,都需要靠双手在马上,在战场上取!祖辈荫庇,在朕这里行不通!”
看到天启帝去了自己的官身之后,祖大寿满心忿忿不平,眼中闪过一抹怨毒,看着骑在马上再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天启帝大声喝问道:“不知陛下,末将如何以大不敬,冒犯了陛下?!”
“如若陛下以莫须有治罪于末将,恐怕天下武人,无人会服陛下!”
“更何况,末将兄弟何辜?他们为何也要和末将一般,贬官去职?”
祖大寿话还没完,一杆雪亮的长枪,就已经直指在了祖大寿脖颈之上,朱由校眼中闪过一道寒芒,看着祖大寿眼睛一字一句道:“蝼蚁尚知恩义,鹰犬也道报主,广宁之战时,你祖家作为辽东大族,不知上报国恩,不知劝诫上官,反而一心逃命。”
“觉华岛,是个好地方,风景优美,物资充沛,可是朕想问问你,你阖家在觉华岛避难之时,你可曾想到过辽西百姓的哭喊,辽西百姓的伤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