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其他话可说了,谁知下一刻只见白霰转向徐霜策,深深拜了下去:“二公子恶行累累,罄竹难书。宗主不远万里奔赴冰原,将之斩杀于剑下,实乃高义之举,晚辈铭感五内。”
他这一拜毫不含糊,直接就拜到了底,紧接着话音一转:
“但度开洵此人,怕是未死。”
徐霜策略微眯起眼睛:“——哦?”
应恺不由扭头与徐霜策对视了一眼,又转向白霰问:“你有任何实证吗?”
“有。”
“在何处?”
白霰深吸一口气直起身,迎着堂上所有大宗师的视线:“在这里。”
他声音不高但莫名有种击金断玉般的质感,那瞬间长孙澄风好似突然预料到了什么,霍然起身喝止:“你别——”
话音尚未出口,白霰左手指尖一动,闪现出匕首寒光,紧接着向右手一剁而下!
那简直是闪电般的果断,离他最近的穆夺朱都没反应过来,便只见右腕齐根斩断,断手砰一声落在了地上!
场面骤然僵住,四下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齐齐盯着他的手腕,只见那断腕上一丝血也没有,只散发出微白的辉光,一线灵光熠熠的细丝从断口连接到他脚边那只苍白的手上,赫然是兵人丝!
长孙澄风闭上眼睛,不再言语,缓缓向后坐回了扶手椅里。
“在下兵人白霰,吾主名度开洵,而并非当世钜宗。”
虽然痛苦不如常人剧烈,但肌体受损还是让白霰脸色微微发白。他紧紧地咬着牙,另一手指向桌上那个寒冰盘——只见盘内被封冻住的暗红色兵人丝竟突然开始活动挣扎,如同突然被注入了生命,严寒冰霜寸寸断裂,清清楚楚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。
“用来制造我的兵人丝,与定仙陵作乱的兵人丝共奉一主,因此能互相呼应。”
白霰尽力站直,从牙缝里喘息道:“这就是度开洵还活在这世上的证据。”
·
病榻上,宫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灵脉寸寸断裂后的剧痛,此刻已经变成了懒洋洋的钝痛和酸楚。一股陌生的灵力在四肢百骸周旋游走,不动声色安抚着刚受到重创的元神,但他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。
有人救了我吗?
宫惟头晕目眩地坐起身,突然感觉身上触感不对,低头定睛一看,熟悉的丝质象牙白织金嵌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