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道:“南行五年,我见了不少名家士族,真是让我大开眼界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本以为中原诗文成风,足为数代之最,不料江南亦有奇才,年纪轻轻,就足以称为文宗啊!”
刘羡好奇道:“老师说的是谁?”
陈寿说:“我去见过了陆逊之孙,陆机,他真是文骨奇峻,比追陈思。有了他帮助引见,我才在江东搜罗史料,集文结册啊!”
“那老师的书修的如何呢?”
听到这个问题,陈寿卸下坐骑的包裹,放到刘羡眼前,自豪笑道:“来,怀冲,你看一看,这就是我十五年来,修好的六十卷三国志,我打算用这些书当敲门砖,你以为如何?”
“喔?老师已经修成了?”刘羡还以为老师南下只是搜集完史料,没想到竟然已经写成了。这让他见猎心奇,当即就接过手翻阅起来。
有陈寿在一旁陪伴,两人边看边谈,一看就是两天两夜,刘羡读完全书后,不由得由衷称赞道:“老师大笔如椽,论著史一道,恐当世无人可比,重用只在朝夕了。”
陈寿闻言,顿时哈哈大笑,捋着胡子笑说:“这就承你吉言了!”
刘羡此言,并非是出自于师生之情的违心赞美,而是实事求是。自从陪伴陈寿学习以来,刘羡读的史书越多,对老师陈寿的敬佩也就越多。
从汉末地方失序,士族崛起后,私人著史已经成为士人的风尚。
起初,士人的史学是零散闲碎的,要么是一个乃至几个人物的传记,诸如吴人著曹瞒传、荆人著零陵先贤传,要么干脆是一个时代的奇人轶事合集,比如王粲著英雄记,袁晔著献帝春秋。他们只是身处在一个战乱频发的动荡年代,情不自禁地想记录下身边的英雄人物。
但随着三国鼎立的局面出现,士人们对未来局势感到迷茫,他们不得不翻阅故纸堆,一边整理刚发生的历史,一边与前代历史相对照。
如此一来,史学发展突飞猛进。到陈寿修成三国志时,已先后有鱼豢写魏略、司马彪著续汉书、夏侯湛作魏书、虞溥成江表传等名篇,同时还有华峤修汉后书、张璠修后汉纪。全都是志在流芳,体例齐全的长篇巨著。
可著史的人虽多,细究其中的作品,能够与班固、司马迁并列的却寥寥无几。
一是他们大多以史书在文坛相互标榜,并以此抬高自己的政治地位,远无早年司马迁、班固早年著史之纯粹。
二是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