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哈哈大笑起来,他摇着羽扇说道:“侯爷实在是玩笑了,今年侯爷不就遇见了一件好事吗?”
“什么好事?”
“得遇明主,四海升平。”
这种毫不掩饰的讽刺激怒了孙皓,令他苍白的面孔立刻涌起潮红,但又不好发作,只能在内心酝酿怒火。张华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了,他又简单寒暄了两句,就向孙皓揖别,转过身,他看见在安乐公府前的刘羡,笑了笑就信步离去了。
孙皓的随从们开始往宅邸里搬运家具行李,而孙皓站在原地发呆。
他在想什么呢?在人群中,刘羡不自觉地盯着孙皓看。孙皓的气质是这样独特,他明明与自己站在同一个街道,灵魂却仿佛不在此处,周围人与他是如此贴近,但他冷漠的目光,却如同有无形的壁障。这莫名其妙地让刘羡联想起父亲刘恂,似乎父亲荒唐的举动中,也与他有一些共性。
这时,一个苍头搬动箱子,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孙皓,孙皓勃然大怒,当即一脚踢在苍头腿上,骂道:
“怎么,你也想辱我?”
那苍头立刻磕头如捣蒜,求饶道:“侯爷,侯爷,小人瞎了眼,绝不是有意为之!”
听到“侯爷”二字,孙皓更为愤怒,他从腰间拔出佩刀,将胸中的怨火化作残忍的冷笑:“那好,你若真瞎了眼,此事便过去了!”
苍头更是畏惧,一面哭嚎一面叩头,头上的血都磕出来了,周围的人更是噤若寒蝉。只有归命侯夫人滕芳兰拽了拽孙皓的衣袖,可孙皓不为所动。
此时刘羡站了出来,他径直走向前。对孙皓道:“你为什么害人?”
孙皓抬头看了他一眼,先是一愣,似乎没认出刘羡,随后脸上再次涨起潮红,显然是把这句话当做羞辱。
他来不及多想,直接恐吓道:“你是哪家的小孩?敢管我的事?”
刘羡端正地对他行礼,报出自己的家门:“家父姓刘讳恂,也就是如今的安乐公,就住在贵府对面。”
听说是蜀汉的宗室,孙皓先是恍然,随后露出些嘲讽的笑容来,说道:
“那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“知道。您是归命侯孙皓,也就是以前的江东国主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,又为什么来管?我调教自己家的仆役,也需要你来点头吗?”孙皓的双眼仿佛鬼火,双肩高耸,犹如一只秃鹫的双翼,浑身都涌动着令人不安的气息。
他继续冷笑道: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