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闻先生消息,又可谓是人生幸事。”
这一番吹捧下来,陈寿也算回了神,他拱手苦笑道:“夫人就别挖苦我了,陈寿现在只是一个官场失意的小人,哪里当得起夫人如此赞美?”说罢,他随即招呼希妙和刘羡到他读书处坐下,又取了两杯陶盏,亲手为他们倒水,而后坐定。
到了这时,陈寿的慌张和尴尬已褪去了,他用审慎的目光去打量希妙母子两人,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希妙的来意。
与自己想象中的安乐公夫人相反,张希妙丝毫没有女子的纤弱和人质的阴沉,也没有陈寿最反感的——喜欢炫耀自己是名门之后的高傲态度。与祖父张飞相反,张希妙的面容精巧姣好,即使眼眸祖传般的大且明亮,但不会冒犯他人,带着一股宁静坚强的气息。尽管她穿着很普通的靛蓝长袖连襟裙,却不会让人有丝毫朴素的感觉。她所具备的高贵气质,仿佛已经完全压过了衣物本身。
再打量一旁的刘羡,陈寿第一印象是安静,毕竟孩子总是精力旺盛的,很少有耐心能久坐,但刘羡却一动不动,如同一座佛像。但再看他的眼神却比平常孩童更炯炯有神,陈寿与他对视,竟然奇妙地产生了一种刺痛感。
这孩子的眼神目空一切,这是陈寿给刘羡下的判断。
那他们又是什么来意呢?听闻半年前王富横死,主公性情大变,夫人带小主公来,是求自己帮忙,劝谏主公改正吗?又或是为了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废除安乐公爵位一事,夫人让自己帮忙说情吗?陈寿有些拿捏不准,只能静待后文。
这时希妙从身边拿出一个泥封的小罐,捧到陈寿面前。
“听说先生丁忧守孝,不能饮酒食肉,妾身也不好送些什么,只好带了一些自己亲手做的酱菜,都是成都风味,相信先生一定会喜欢。妾身衷心期盼先生能多吃一些,别因哀伤毁坏身体。”
这样的礼物,既不显得贵重,又体现出了心意,陈寿也不好推脱,只得收下。
“既然是夫人所做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陈寿收下后,反问道,“只是夫人此来,恐怕不是为了送这罐酱菜吧?”
“先生慧眼,我这次唐突拜访,确有一事想拜托先生。”
“我想请先生做辟疾的老师。”说罢,张希妙非常隆重地拜倒在地,刘羡也跟着拜倒。
这礼节实在太重了,陈寿大惊失色,连忙把两人扶起来,一边说着:“这是何必?这是何必?”,等两人立起身,陈寿又露出由衷的苦笑,缓缓道:“夫人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