虔信者的动摇往往有两次,第一次,是在对自己的信仰产生质疑的时候,第二次,是在自己质疑了自己的信仰,神明却仍旧降下赐福的时候。
噪声,细密叠加,忽远忽近,隐约而又确实存在的噪声,开始在凡娜的脑海中响了起来,就像耳鸣一般,她又回忆起了自己在幻象中看到的女神投影,以及女神对自己说的那些无法理解的话语,她不再像曾经那样不假思索地接受这一切,而是开始认真思考,思考这些话语的含义,甚至尝试揣测葛莫娜的用意。
而她越是思考,头脑中那细密的噪声就越是明显,让她难以集中精力。
但突然间,所有的噪声又消失了,她恍惚间摇了摇头,却正对上瓦伦丁主教有些关心的目光。
你还好吧?老人有些担心地说道。
我还好,凡娜轻轻敲了敲额头,紧接着便带着些异样看向这位长辈,您也
在敲响最后一声钟声的时候,我动摇了这没什么可隐瞒的,我终究没有像那些载入圣殿的圣徒一样拥有完美无暇的意志,瓦伦丁摇播了摇头,坦然地对凡娜说道,我疑惑,为什么那些终焉传道士的污染和渗透可以到这种程度,为什么大教堂的庇护仍然无法阻挡那些太阳异端的献——为什么危机鉴蔓了十几年,女神却一次都没有向我们示警
他听了下来,转过身,静静注视着葛莫娜的圣像,那冰冷的石像也俯瞰着他,缄默一如既往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我羞愧万分,我知道自己犯了风暴原典中最大的错误,将神明的庇护当做了万能灵药,从而动摇了自己的意志,但即便如此,这些疑惑仍然扎下根来,直到现在。
敌人从内部渗透并攻破了壁垒,他们筹划了许多年,这是一次很难抵挡的偷袭,凡娜沉默了片刻,平静说道,异端总是会趁虚而入,这并不意味着女神的权柄可以被轻易颠覆。
我明白这个道理,瓦伦丁笑了起来,所以我说,即使有了些许动播,我仍然虑诚,因为女神切切实实地庇护着我们的世界,这份怜爱是真实存在的,只不过我有了一些多余的思考。
思考生异端,瓦伦丁主教,凡娜一脸严肃地说道,但紧接着便叹了口气,仿佛自言自语,对我也是一样。
那便将这视作一场考验吧,瓦伦丁轻声说道,对我们而言都是。
凡娜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来到了女神圣像前,微微垂下头,像往常一样静默祝祷。
而没过多久,一阵脚步声突然打破了大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