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很奇怪,身为都察院的最高官员,怎么可能在朝堂上默默无闻?以往二皇子执掌都察院的时候,顾怀可从来没听过越子真的事迹。
所以顾怀下意识把他当成了奴颜媚上,逢迎宦官的那种角色,可此事看来,此人卖相倒是不俗,方方正正的国字脸,看起来端是威严,再加上颔下三缕长髯,倒像个清官模样。
见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都不来抢这主审官,越子真也没什么表示,他拿起惊堂木一拍:“凉州赈灾贪腐一案,开审。”
“提人证!”
最先被提上来的人证,当然是顾怀一早从王府中转移出来的陈夫子,此时陈夫子已经出了那个铁笼,正由两个官差挟了上堂,待越子真点点头,两个官差手一松陈夫子便软软的坐倒在地。
“堂下何人?”
听得越子真问话,陈夫子茫然抬头,环视一圈,直被那些官服晃花了眼,以前在凉州那时候,陈夫子代龚文信处理公文来信,也算是对大魏官服有一定了解,此时一见三四品大员满堂都是,顿时吓得六神无主。
这就是...长安吗?
越子真皱了皱眉头,又拍了一下惊堂木:“堂下何人,速速说来!”
陈夫子身子一抖,却没有看向坐在最高处的越子真,而是对上了堂下坐着的顾怀的视线。
他仓皇盘坐起来,勉强做了跪姿:“草民乃是凉州人士,名叫陈博赡,是...是凉州知府龚文信的幕僚师爷。”
越子真注意到了陈夫子的视线,扫了顾怀一眼,却没有说什么,而是继续问道:“靖王顾怀弹劾工部尚书祝文赈灾贪腐,为何提你上堂,你可知晓?”
陈夫子的模样很是凄惨,一身小衣满是污迹,长时间没打理的头发胡须都打起了结,一张老脸皱成一团:“草民知晓,乃是...乃是草民为龚知府做过贪腐账簿的缘故。”
这话一出口,旁边陪审的大大小小三司官员同时哗然,顾怀这小子这么缺德让这么个老头出来作伪证?
在他们的想象里,贪腐做账就够离谱了,如今更是弄了个老头现身说法,怕是算计了祝文好久?
可他们的视线并没有让顾怀有什么不适,相反他还闲适的换了个坐姿,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剥去官服站的笔直面无表情的祝文。
他们不知道是真是假,难道你还不知道?
越子真拍了拍惊堂木:“肃静!”
他看向跪着的陈夫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