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儁还没有完全理顺呼吸,就听到了门吏的回复:
“将军,主公请您入厅。”
朱儁微一颔首,深吸了口气,沿着门吏的指引大步向前。
登上台阶,迈过门槛,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腿有些酸软。
是连续骑马飞驰的后遗症?
还是……心中担惊受怕、惶恐不安?
他又深吸了口气,走到大厅正中,朝着正在认真“批阅公文”的陈飞弯腰行礼:
“老仆朱儁,拜见右将军!”
陈飞仿佛刚刚察觉他进入大厅,连忙扔下手中的竹简,快步走出座席,一把将他搀扶而起:
“朱公乃是大汉宿将,骠骑将军之位更在陈某之上,如此大礼,岂非折煞晚辈?!”
朱儁微微直起身体:
“右将军当时豪雄,老夫不过是苟延残喘之人,若非右将军庇佑,早已死于李郭乱贼之手,区区一礼又何足道哉?”
陈飞摇了摇头,亲手将他扶到自己下首的第一席位就座,而后开门见山地说道:
“朱公亲自前来见我,可是想要出兵淮南?”
朱儁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接,当即愕然。
陈飞指了指案几上的密信:
“派往淮南的密探刚刚发来信息,袁术已经集结部队,向豫章发动攻势,我还没看完,朱公就亲自登门,显然是为了父子之情,是也不是?”
朱儁恍然,于是他放弃了所有的表面理由,以最诚恳的语气说道:
“右将军英明,正是如此。老夫膝下原有二子,长子已于两年之前丧命交趾,如今只有朱皓一根独苗,若是再死于袁术之手,朱氏从此子孙断绝矣!老夫深知此事不妥,却只能厚颜以求将军,万望将军赐我数千兵马,渡河南击袁术!”
说到最后,他低垂目光,没敢再看陈飞。
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自己的请求,是多么无礼和任性!
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儿子,就要陈飞将数千兵马派往战场!
“君侯,此事万万不可!”
检校从事许靖第一个表示反对:
“我军刚刚从兖州撤回,尚未完成休整,更兼兖州交割在即,岂能分兵淮南?!”
文学从事袁徽也不赞同:
“文休公所言乃是正理,战事轻易不得开启。”
就连与许靖有怨的治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