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四。
烈日当空。
在汝南郡的朗陵县郊外,到处都是金黄的麦穗,农夫们已经开始在田间地头忙碌,其中也有县里官员、乡里啬夫往来督促。
有数百驾车马正自西而东缓缓行进。
“五年之前,董卓纵兵劫掠中原,而后黄巾复起,汝南、颍川之间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,我等不得不南下荆州避乱。原本以为只能在大江之畔度却余生,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机会重返故乡!”
其中有一名须发微白的中年儒士,望着眼前的忙碌景象,忍不住发出感慨。
他身边围着数名年轻人,都是文士打扮,其中一人看起来稍有武勇之姿,闻言附和道:
“是呀,两年之前,袁公路、何仪等贼为祸乡里,我也只能背井离乡。幸有陈豫州乘势而起,先是平定贼寇,驱逐袁术,又安置流民,振兴农事,今日虽只见朗陵一县之百姓,就得以窥见陈豫州治下民生之安乐,如此,也不枉我等追随水镜先生重返故乡。”
那名中年儒士,正是被称为“水镜先生”的司马徽,他伸手捋须,道:
“听闻陈豫州以阳翟令起家,故而对于颍川士人格外倚重,郭奉孝、陈长文、荀公达、钟仲常等人皆得以任用。若是当时没有避祸荆州,以元直之才干,今日之成就亦不会逊色分毫!”
年轻文士听后,神色微微有些黯淡:
“庶本寒微,又身负命案,能够保全自身已是侥幸,岂敢奢求出仕为官?”
司马徽微微摇头,缓缓说道:
“不然,荀公达信中早已承诺,陈豫州用人不拘出身,只重才干与节操,老夫既然带你返乡,自然会大力举荐至陈豫州面前,元直又何必有此顾虑?”
被称为“元直”的,正是两年之前错过陈飞征召的徐庶。
在他们周围,还聚集着赵俨、杜袭、杜基、繁钦、颍容、梁鹄、赵戬等士人,他们不仅携老扶幼,有的还连同宗族亲戚,浩浩荡荡足有数千人,前后相连长达十余里。
“得、得、得……”
伴随着一阵轻快的马蹄声,数十名骑士停在了他们面前。
为首之人乃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,他在马背上扫视了一眼众人,这才抱拳拱手,朗声道:
“我乃右将军麾下都尉、平舆令褚通,诸位可是避乱荆州的士族子弟?”
司马徽一听就听出了他的口音:
“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