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路,一路经北山沿汾水而下,另一路过沱河下阳曲而攻狼孟。
等两军按计划越过关山,正要沿解冻的春水南下时,眼前景象却与想象中大相径庭。这些时日,陈冲派人在狼孟以北的沱水、汾水等各处河谷纵火焚原,魁头等人带兵前来,乘马攀至燕京山上,众帅眺望南面舔几下的汾水各支流,以及沱水所经之地。所见俱是腾天的黑烟,河谷中倒塌的焦木黑森森一片,水面白汽袅袅,似曾灼热沸腾。
原野中还能依稀望见些许旧有的村庄废墟,只是如今荒无人烟,只剩下已沦为炭木的房梁。鲜卑骑士各自面面相觑,谈论说:传闻太原本是并州膏腴之地,怎么到此处仿佛在大漠中一般。
魁头步度根等人则面色铁青,他们派斥候沿水寻找适合筑营的地点,但跑了半日也未找到,座下的马匹反而有些支撑不住。鲜卑大军又在太原郡北驻足旬日,等军中马匹开始有疫死的情况,魁头终于打消南下进军的念头,撤兵北返。
简雍在晋阳再三确定鲜卑人撤军之后,长抒一口气,玩笑似地对陈冲感叹说:“这一关就算度过去了。”陈冲低首翻看着此次伤亡的名单,对简雍回道:“朝廷那关还不好说呢!”
一次折损万余人,如此重大失利,放在何时都是重罪。皇甫嵩在凉州不过未建功勋,便被天子免职,前次三路远征鲜卑的主帅臧旻、夏育、田晏三人,也因作战失利,被天子罢官削爵免为庶人,刘备此次战败,如若处理不当,说不得数年积累,也将毁于一旦。
但这些都是后话,二月十一,在路上走走停停接近四十日,张飞终于带着刘备回到晋阳。陈冲和关羽为此提前出城二十余里见他,陈冲一打开门帘进入车内,便见刘备躺在车厢内,用块白巾遮了脸,歪头不与陈冲对视。
陈冲坐到他身旁,摘下那块白巾,笑道:“缟素可不是你这幅模样。”
刘备伸手夺下白巾,看了他一眼,陈冲正好见他苍白的面孔,看见刘备的眼中满是懊恼。刘备重新遮了脸,说道:“非是缟素,实是无颜再见!生平受此大败,实不如一死了之!”
说罢他便面壁不言,陈冲便也不言,他摇头看见车厢角落里有把金色佩剑,正是天子御赐的中兴剑,天子一共造了四把中兴剑,不知为何遗失了一把,如今仅剩三把,陈冲饶有兴味地打量了这柄剑少许时间,便问刘备说:“你无颜再见江东父老,车中又留有此剑,是准备效仿霸王自刎乌江吗?”
刘备一个起身,瞪了陈冲一眼,挥手把中兴剑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