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达西山时,日头正当中,众人先用饭。
西山这边有草原,牧场上牛羊肥美,御膳房特意烹饪了烤全羊,让来自匈奴的贵客常常大周美食。乌渠早在二公主那里领教过汉人的厨艺,虽然讽刺几句这边的羊不如匈奴的好,嘴上却不停,很快就将一只烤羊腿吃干抹净了。
勃尔赫吃的也不少,嘴边都是油。
暄哥儿吃的文雅多了,得空瞧瞧乌渠父子,越发觉得匈奴人太不讲究,倒是妞妞盯着勃尔赫看了半晌,忽然也伸出小手抓起一块儿烤羊,张大嘴巴就咬。
乌渠哈哈大笑,又逗暄哥儿:“暄哥儿快看,妞妞那样才像皇子。”
暄哥儿正要生气,主位上蓦地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,众人齐齐看去,萧霆笑着道:“朕不小心打碎一只茶碗,无碍。”话是这么说,坐在他左侧的景宜却发现萧霆右手手腕内侧流血了,忙传太医。
萧霆是皇帝,龙体一点小事也会被说成大事,太医建议皇上小心养伤,伤好之前最好不要用力。萧霆看看手腕上的纱布,无奈地对乌渠道:“看来今日不能与单于一决高低了。”
乌渠爽朗道:“那有什么,明年咱们再比试。”
虽然乌渠觉得那点小伤碍不了事,但他懂得玩笑的分寸,逗暄哥儿可以,讽刺萧霆怕输便是大事了。
他心里明白,一心盼着父王打败大周皇帝的勃尔赫却不高兴了,饭后跑到暄哥儿面前示威:“你父皇不敢跟我父王比,故意弄伤手腕的,你快告诉我,路上他跟你说什么了!”
暄哥儿不信,瞪着眼睛道:“我父皇才不会输!”
勃尔赫哼:“上次我跟赤木约好打架,他生病没来,别人都说他害怕了装病的!”
暄哥儿嘴上还是不肯信,心里却动摇了,丢下勃尔赫,跑着去找父皇。
萧霆跟景宜在一起,景宜没问他手腕到底怎么回事,但萧霆总觉得,景宜其实是猜到了。这让他胸口很闷,闷到都没心情动花花心思。
“睡吧。”景宜从净室出来,见萧霆还在书桌前坐着,她随口道,该歇晌了。
萧霆点点头,刚站起来,外面忽然传来儿子的声音。
“父皇,勃尔赫说你怕输故意弄伤自己!”暄哥儿挑开门帘,一眼看到了父皇。
四岁的男娃,再懂事,也不会明白这种话不该如此大声说的。
萧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。
景宜及时哄儿子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