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骤雨苦打了新荷,却惊的水下鱼多,忙甩尾不跌。
谁不曾是石榴初绽放,妖娆似香罗。
到如今老燕携雏飞不得。
飞不得,落不得。
年少能有几时日,良辰初过如昨。
穷通前世修定,何苦忙张罗。
十年书剑前尘过,大丈夫心如烈火,刀已挫。
山依旧,人消瘦。
梦中气壮山河破,醒来时却在杂草丛中儿卧。
……
那唱曲的老汉拨弄着弦子,唱的凄凉哀怨,竟也动了真情,眼角边淌下了一行清泪。
那眼泪,牟十三当然是看不见的,他偎依在船桅杆上,用黑袍兜帽遮盖住脑袋,眼睛上缠着的那圈白色纱布,却更加的显眼。
“十三哥,你怎么跑到这了。”
琉璃显然是已经在拥挤的船舱中寻找了很久。
“透透气。”
牟十三说着,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,虽然他知道什么都看不到,可仍是呆呆的望了很久。
“我们到哪了?”
“听人说,刚过了云州地界,晚上就能到缅宁。”
“哦,那最快明天晚上才能到威远啊。”
“嗯,听人说啊,这是最快的一艘船了。十三哥我们回船舱吧,天要下雨了。”
“你先回吧,我再透透气。”
琉璃也不再劝说,捋了下长裙,紧靠着牟十三也坐了下来。
“十三哥不用担心,我父王的那个故交并不是世间的寻常大夫,你的眼睛她一定能治好的。”
牟十三沉默了一会,喃喃地问道:“这澜沧江还是那样美吗?”
琉璃一边四处张望着山势,一边奇怪的问道:“美?风大浪大水流湍急,看着两岸的山石嶙峋,很多都快要倒下来的样子,倒是十分的凶险,算美吗?”
“你说,景色有美丑吗?”
琉璃想了想,“嗯……没有吧。”
“是啊,他们长成什么样,都是天地造化,只是我们人,给他划分了美丑。”
琉璃看着两岸的石壁,有的像跳跃的猿猴狍鹿,有的像匐身而行的狼群,有的则像竖过的砧板般平滑如镜,“那什么样的石头才是美的呢?”
“工匠们盖房修院,都喜欢平展方正的,可是文人偏偏喜欢清拱雅石,空灵而意远。你说那样的更美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