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榑想得简单,只看到了陆长亭表面上的身份地位,却不曾深思过,究竟是什么让陆长亭能跟在朱棣身边,进出皇宫,得太子和皇上的召见。
在这位齐恭王的眼中,唯有他的兄长、父母长辈才是不可抗的,别的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。陆长亭自然也一样。
所以他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讨要陆长亭,他甚至是从心底里笃定一定能要到手的。
不就一个人吗?正值辞别之际,父皇岂会不给呢?
当朱榑的目光落在陆长亭冰冷的面孔上时,心中得意更甚了。然而这份得意却并未维持多久。因为当他将视线转回来的时候,发现坐在上位的洪武帝脸色也变得冰冷了起来,并且毫不留情地斥道:“在外不过几年的功夫,这便连规矩都不懂了?”
朱榑懵在了当场,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道:“父皇,儿臣……”
然而洪武帝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留给他,再度斥道:“目中无长,是谁教你的规矩?”
洪武帝斥责时的气势岂是谁人都能受得了的?朱榑心底的得意消退了个干净,同时还感觉到双腿阵阵发软。若是旁人如此斥责他,朱榑定然毫无所觉,偏偏将这话说出来的是洪武帝。而面对父皇,这个身兼父亲和皇帝二职的男人,朱榑却害怕失去属于父亲的疼爱,害怕失去属于皇帝的宠爱与看重……
种种恐惧压在身上,朱榑害怕了,甚至一时间连为自己辩护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长亭乃是你四哥的义弟,将来又是要入朝为官的,你瞧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?”洪武帝脸色越见阴沉。他的儿子多,朱榑平日受了些宠爱也不过占着年纪小、模样灵巧,但真论起洪武帝对哪些儿子感情最深?莫过于朱标、朱樉。他们出生得早,那时明朝尚未建立,洪武帝曾经数次以普通父亲的身份照顾过他们,与他们建立起了深厚的父子情谊。
朱榑莫说是放在朱标跟前了,就是放在朱樉跟前,那也是远远不够看的。
他怎敢如此厚颜,开口便提出要陆长亭去?如此蠢笨、没眼色,洪武帝一时间都难以将眼前的少年和幼时灵巧的七子联系起来。失望和怒气积压在一起,洪武帝自然是越瞧越不顺眼了。洪武帝早已默认陆长亭将来是朱标的班底之一,如今朱榑说这话,实在正正扎在洪武帝难以容忍的线上。
“还不向你四哥赔罪!”如今陆长亭毕竟还未是东宫中人,洪武帝当然是叫朱榑向朱棣赔罪,将四儿子的面子给足。
朱榑没想到洪武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