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眼角微微泛着红,皇太子殿下总是如此,既高傲又倔强,从来都不懂得低头服软。
片刻之后,贺怀翎上前一步,在祝云璟面前单膝跪了下去,轻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。
祝云璟的眼中有片刻的迷茫,愣了一下才想到要抽回手,贺怀翎却没有放,微微使力,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。
“放开。”祝云璟沉下了声音。
“殿下可知外头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您倒台吗?”
“那又如何?”祝云璟咬牙道,“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?孤若是当真被废了,轮到祝云珣你贺家就要跟着鸡犬升天了,孤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侯爷你?”
其实不用贺怀翎说祝云璟都知道,他这个皇太子在朝中人缘并不好,武将因着贺家的关系更偏向祝云珣,文臣又看不上与他同气连枝的谢家那世家勋贵的做派,且他本人也一直被人诟病狂妄自大、过于跋扈,畏惧他皇太子身份的人远比真正尊崇他的人多得多,所以如今,墙倒众人推的又何止谢崇明一个。
“无论殿下信不信,臣并无此意,”贺怀翎满眼诚挚,望着祝云璟,“臣从未想过要帮着二殿下对付您。”
“可你已经做了,”祝云璟哂道,“从你让郑御史上奏那天起,你就已经做了,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事发之后孤一定会被牵连,你还是做了,祝云珣他现在一定很得意吧?”
“殿下,杜知府和许翰林他们是无辜的,臣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情。”
“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许士显!”祝云璟陡然拔高声音,用力甩开了贺怀翎的手,“做都做了又何必再假惺惺的在孤面前装好人?你这副做派更是叫孤作呕!”
贺怀翎瞳孔微缩,眸色更沉了一些,沉默须臾,他说道:“前几日那些弹劾奏本还只是针对谢国公,这两日已隐隐转了风向,矛头全都指向了殿下您,不单是私盐案和亏空案这两件事,连您之前在朝堂上踹死前任礼部尚书,和动用私刑割去淮安侯世子舌头的事都一并被翻了出来,殿下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“孤不该割那淮安侯世子的舌头吗?!他一个侯府世子也敢以下犯上冒犯孤他凭什么?!你又凭什么?!孤留你一条狗命不是让你在这里对着孤指东说西的!”
祝云璟显然已经气狠了,双眼中竟似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,贺怀翎看着,心头微颤,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:“臣无此意,殿下息怒。”
“要孤息怒你就给孤闭嘴!还有礼部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