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鞋罢了,走过去,站在桌前稍沉默,拿起馒头咬一口,沾破了一些唇上的燥皮,有血,无妨。
凉面就凉馍,馍硬面更坨。
这是凌夜一生当中的恨!
他很饿,那是什么都算了。
泪流满面又何妨?他不在乎,那些泪水可以浸润坨面,可以为自己止血。
他要活着,要好好地活着!
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,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!
是谁造的因,是谁种的果。
他总有一天要去讨回来,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痛苦!
他禁不住痛哭起来,但却强忍着哭声,可眼泪却越掉越多。
他恨自己不争气,他讨厌自己没能力。
他恨那里,他讨厌那里,他不想再回去了。
可他想了再多也没用,那个人已经不要他了,他只有强忍着哭声去吃面,他只有咬着牙齿啃馒头,他已经不在乎了。
我已经不在乎了……
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,可不能说了。
“……”凌云志目光漫漫地游移在窗外,是月,是星,是繁华,还是灯火。
无所谓了,他已经没有情感了。
那些逝去的,也在他目里的淡泊中随着星月远去了。
他还拥有的,可能,也就只有身后的一丝牵挂罢了。
或者,他所望着的彼岸,是柳月所在的地方。
老夫人早已离去,柳月依旧靠在床头,无望不知身外物,百无一顾泪残空。
室内太昏暗了,没有燃灯,没有开窗,那一桌子的菜肴也早就凉了。
房门本关着,但此时被人轻轻推开了:吱……
月光带进来了一道身影,但他推开了房门,却没有即刻进来。
段志感的手里端着一满托的晚餐,但眼见柳月依旧那般不知不望,他便不由沉默。
良久一眼渐垂目,沉默一时才进入。
柳月本就心死了,更是不会在乎他,如今谁进来,便进来罢了。
嗒,嗒。
段志感逐一将托盘上的饭菜换置到餐桌上,非止动作轻慢,更是可谓轻柔。
然,一直到他将托盘上所有的晚餐全都换置上桌、一直到他将其它多余的冷肴也都撤放到一旁后,柳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,更遑论看他一眼。
段志感深为沉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