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虚之呆住了,隐隐有所察觉的宫惟也不由屏住呼吸,周遭一下陷入了安静。
良久才见长孙澄风愕然道:“你说什么,徐宗主?”
“魂身替死。”徐霜策俯视着他,再一次缓缓重复了这四个字。
“十七年前极北冰川,你提前在我守着的那条路上放出了兵人替身,同时将自己的天地人三魂附于其上,因此足够以假乱真。当替身的项上人头掉落深涧之后,我以为你已经死透了,但实际上你只是三魂受到重创,随后脱离替身回归本尊,如此便完成了一次金蝉脱壳。”
“等我离开极北冰原后,你不知用什么办法也跟着逃离了那片死亡之境。其后长孙澄风看到你流放前写下的手稿,也许是想掩盖世家嫡亲钻研鬼修邪法的丑闻,也许是怕灭世兵人与钜宗一系扯上关系,总之他决定独自一人秘密前来,结果在这里遇到了等待已久的你。”
徐霜策眯起眼睛打量钜宗,声音轻而若有所思:“当时你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,境界浅薄,身受重伤,逃出极北已属万幸。你是怎么杀死当世钜宗的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是如何将其取而代之,十七年来天衣无缝的,度开洵?”
周围静得可怕,“长孙澄风”一动不动回视徐霜策,连瞳孔都好似被阴影冻住了。
良久,一丝笑容慢慢从那张斯文俊朗的面皮下浮现出来,仿佛坚固的外壳终于裂开了条缝,露出了内里桀骜阴邪的真容。
“我早该知道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,徐宗主。”他就这么笑着说,“想知道吗?那就来做个交易吧。”
巨大的寒意顿时从脊椎攀上头顶,柳虚之下意识退后了半步,颤声道:“你竟然……你还真是……度开洵!”
真正的钜宗竟早已丧命,顶替者不仅瞒天过海还持续作恶,十七年来竟无人发觉丝毫异常,这是怎样荒唐而又令人发指的重罪?
此等丧心病狂之徒,整个仙盟史上都前所未闻!
徐霜策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,仍然一手从身前环着宫惟的肩,把他严密地按在怀里:“什么交易?”
刚才“长孙澄风”脸上逼真的诚恳和愧疚都变戏法一般消失了,度开洵掌中紧握不器剑,笑着站了起来。他明明正处于绝对的下风,但不知为何竟完全不显颓势,反而有种气势凌人的镇静:
“这深渊下的机关巨人已然半毁,但它的颅脑中枢里埋藏着一件东西,我要你把它取出来给我。然后你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