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资质愚钝又不知努力,令为师满腔期望尽付东流,该当何罪?”
“向小园”嗫嚅半晌,眼眶一红,心说你这便宜师尊什么时候对我满腔期待了:“弟、弟子错了,求师尊饶恕,下次再、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徐霜策冷冷道:“为师当赏罚分明,绝不可轻易饶恕。”
——不可轻易饶恕?
宫惟余光瞟见徐霜策身后那一望无际的玉阶,气势恢宏层层叠叠,尽头穿过桃花林,便是直通下山的路,心头陡然浮现出一个好到令人震惊的猜测。
“……师……师尊难道要将弟子逐出师门?”
宫惟难以置信地摇着头,紧接着膝盖一软,扑通跪地,眼眶里迅速涌上逼真的泪水:“千万不要啊师尊!虽然弟子名声不好、亦不中用、庸懦偷懒、在外人人皆以为耻……但弟子是真心仰慕师尊威仪的!求您千万别把弟子除名赶下山去啊!”
徐霜策在宫惟充满希望的注视中垂下眼睛,表情无动于衷: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”
然后他略一顿,道:
“且罚你把这九层长阶打扫干净吧,扫帚在那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长久的静默后,宫惟颤声:“啊?”
·
半个时辰后,宫大院长拿着长扫帚面无表情地:
唰——唰——
璇玑殿大门外共有玉阶九段,每段九层,每层九级,莹白如雪无一丝杂色,如镜面般映着近在咫尺的天穹和苍茫巍峨的山巅。远处桃花浩瀚似海,一阵风吹来,便纷纷扬扬飘在檐角、长廊与他脚下。
徐霜策天外飞仙,其寝殿也落英缤纷,不似人间。
于是宫惟唰唰扫了半个时辰,都没能把不停飘来的桃花瓣给扫干净。
“这里,”徐霜策示意自己脚下。
徐宗主竟然移了张桌案到大殿门口,坐在长阶顶端看书,在翻页与品茗的间隙亲自指导工作。他大概是习惯了当所有人目光的中心,不能忍受一丝一毫的疏远或轻忽;只要宫惟拾级而下扫出去三丈远,就会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惜字如金的:“这里——”
然后宫大院长的满怀怨气顿时像被戳破了的球,呲溜一声蹿了个干净,提着扫帚乖乖凑到他身边,去打扫徐宗主尊贵的脚底。
徐霜策身上有种冬日初雪后冰晶覆盖着白檀木的味道。宫惟年幼时不懂事,经常凑过去闻,有一次徐霜策来岱山仙盟做客,被他两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