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朋品着西湖刚采摘的龙井,不住地称赞:“端端是好茶,二八的姑娘一口一片叶子衔下来,到了李某的口中真是有福。哎,钟俊,什么时候学看相了?”
钱钟俊一拨拉脑袋:“我看什么相呀,我说郡城老爷,您这不好好陪着太守爷治理渝州,跑我这里做什么来了?”
李十朋吐了一口茶叶:“你大祸临头!”说完,“啪”的一份官府邸报,扔在了钱县令身上。
钱县令脑子嗡了一声,暗叫难道东窗事发了?颤颤巍巍拆开邸报,上面写着“渝州西北十五里内关防换卡,青衣乡勇半个时辰轮巡逻一回,无守备军令者不可随意入城。”再看第二份“马边城恶匪地绝僧率领新近一百五十位喽啰抢占高家堡,今日起无尚三当家腰牌不可随意进出马边城,违令者按通敌论处。”第三份“西藏紫贤金刚大喇嘛拜谒仁波且十,亲启教场,即日启程,奔赴关中封丘城,为开万世太平,进入封丘城者须有密宗教令,否则按破坏教义问罪。”
钱县令一脑子糊涂,大叫:“这都什么跟什么?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李十朋一指桌子上的毛笔,随后指了指西墙:“拿去,去墙上地图上画一画。”
钱县令拿起毛笔,往西墙地图一一连线,嘴里嘟囔:“封丘城、高家堡,渝州在这里,天呀,他们,他们都冲我来了。”
再看地图上的黑色墨圈,足足把边境线在三个方向前挺进了四十里,齐麦县被死死困在当中。钱县令此刻的脑袋是懵的状态,那黑色的墨圈仿佛是一条锁链,卡住了他日后的荣华富贵。
“小李,小李,李大老爷,李大郡丞,你可得救救我,我们可是同年科举的年家,你可不能见死不救,每年的三万两银钱,我可没短你一两一厘。”钱县令此刻病急乱投医。
李十朋就着茶水,把茶碗里的梅子含在口中,嘟囔道:“我这不是来了,陪你同生共死嘛,你急切个什么劲。”
钱县令这才稳了稳心神:“怎么救?如何救?”
李十朋慢条斯理品着青梅:“两个办法你挑一个。第一个办法嘛,上折子乞病归养。将县里政务交于孔目,连夜套车走南边水路,驾小舟北上镐京,拜礼部尚书在陛下面前调停,记得把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多送一些去,投了赵丞相的门庭,保你平安。我估计嘛,办你个病中昏聩,政务不力的名头,早早归养天年吧。反正不亏,这些年你至少攒了百万银两了吧,拿出区区蝇头小利,买一个平安还是划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