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都没长齐的胤禑,竟如积年老吏一般的难缠。
“程修德,你不会告诉爷,没有汗阿玛的旨意誊本吧?”胤禑仿佛戏鼠的灵猫一般,戏谑的逗他玩儿。
“这个”程修德的额上已经见汗,可是,他还想负隅顽抗,便使出了拖刀计,“十五爷,请容奴才回去细查。”
胤禑却摆了摆手,说:“爷第一次办差,就拖拖拉拉的,不仅毫无时效可言,还出了错。若是传到了汗阿玛的耳朵里,印象恐怕不可能好吧?”
程修德心头猛的一震,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胤禑,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胤禑居然啥都明白。
实话说,公然挖坑陷害管府的皇子,程修德还没那个胆。
但是,利用胤禑不熟悉办事流程的盲区,不动声色的在康熙那里,给胤禑上眼药,程修德还是敢的。
这年头的大衙门里,没有靠山的人,都靠边站了,根本碰不到丰厚的油水。
程修德的靠山,想挤兑胤禑滚蛋,他即使再害怕,也必须硬着头皮往上冲。
脚踩两条船的走钢丝,哪有那么容易?
要么继续跟着靠山干,要么主动投靠胤禑,只能二选一。
有些事情,只要知道了,就不可能脱身了。
面对胤禑的质问,程修德明智的选择了装糊涂,死死的闭紧了嘴巴。
程修德宁可选择得罪死了胤禑,也要硬抗到底,很显然,他背后的靠山,实力大得惊人!
胤禑心里有数,程修德打的主意是:坦白从宽,自己作死,家人遭殃。抗拒从严,靠山满意,回家过年。
“乌林,你拿着我的腰牌去档房,把汗阿玛的旨意誊本找来!”胤禑故意加重语气说,“你告诉档房的堂主事,就说爷说的,半个时辰以内找不来汗阿玛的旨意,别怪爷心狠!”
程修德心下透亮,胤禑这是想挖根呐!
“十五爷,您若没别的吩咐,奴才告退了!”程修德急着去找靠山想对策。
胤禑摆了摆手,淡淡的说:“去吧。”
只是,程修德万万没有料到,胤禑居然亲自送了他出门。
胤禑的签押房,原本就位于内务府最核心的位置,来来往往的内务府官员和杂役,不知道有多少。
好多人都看见了,胤禑满面春风的把程德修,送到了门前的台阶下。
这年头的礼仪之中,送客至阶下,代表了主人对客人的格外礼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