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超放任坐骑在水潭前喝水,又令随从们开始拆卸行李,而后到刘羡面前,甩着马鞭为他带路。原来,沿着左面的山坡往上走,仅百余步,就会峰回路转,看到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。山洞很大,岩面平整,足可以容纳数十人,其中更有泉水流出,这才在山脚形成水潭,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野居佳所了。
山洞中还留有石崇等人上次游猎时留下的火堆。石超在上面点了火,扔了几块木炭进去,等火稍微旺起来,他就脱下身上沾了露水的披风,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烘烤。石超对刘羡笑道:“看来我们来得最早,他们都还没到哩。”
早到是一种胜利,刘羡笑道:“就怕来得最早,射的最少。我第一次来这打猎,可别给你丢人了。”
“哪里的事?有我在呢!”石超满不在乎,或者说是成竹在胸,“我三岁时,我阿母就给我请了一个天师道的道士给我摸骨,说我这一生富贵马上取,无往而不利。打猎嘛!你听我的就行!”
“那就借你吉言了。”
正说话间,山洞外传来人声与马匹嘶鸣声,显然是有人赶来了。随着洞口处出现一个身影,声音大剌剌地传了进来:“石溪奴,你这地方可难找,我请了个向导,结果还多绕了我两个圈子,差点跑到嵩山去。”
刘羡定睛看去,来者是一个约比他大两三岁的少年,身长六尺,胸宽体阔。虽然年纪轻轻,但肉眼可见,他以后将是一个魁梧的大汉。
石超先是小声告诉刘羡:“这是博陵郡公家的王虎头,练过剑和枪,很有力气呢!”
然后又迎上去,锤着那人的胸口说道:“少说胡话,你能跑去嵩山,我还能跑去泰山!”
原来是王胄,他是原博陵郡公王沈之孙,也是现博陵郡公王浚之子。刘羡还记得几年前,就是他开头叫自己亡国公的。
时隔多年再见,王胄确实如石超所说,似乎全然不记得之前的事了。石超向王胄介绍刘羡时,王胄上下打量刘羡,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般。而听说刘羡会剑术后,他双眼一亮,笑道:“你也会剑术?师从哪一门啊?”
刘羡笑答说:“师从小阮公,也就强身健体而已。”
王胄很是自来熟,刘羡也就是普通的寒暄,谁料听到有相同的爱好后,王胄立马就接过话茬,毫无拘束地坐在刘羡旁边,信口讲起了一堆自己的练剑心得。连讲了一刻钟,刘羡连话都插不进去。
讲到高兴时,王胄还把自己的配剑拔出剑鞘,亮在火光前,问刘羡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