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压住了林颂静不少哭腔。王岩说完就转过身准备出门,而就在这时,王东升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,对着父亲的背影大声说道:“爸,咱们还是给换一下老衣吧,卢叔叔遗言说的是,他想穿着和林阿姨结婚时的喜服走!”
话音落地,全场死寂,屋子里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。王岩缓缓转身,眼神冷冽地看向自己的儿子,可王东升却是避也不避,回应以坚定、真挚与坚持,没有半分妥协。
沉默持续了足有半分钟的时间,最终败下阵来的人,是王岩。
儿子的坚持他看到了,无论作为大了还是父亲,他都可以用身份无情地驳回对方的请求,可当眼角余光看到林笙脸上那十分明显的动容与摇摆时,他不由得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——换?还是不换?
做大了的,再讲规矩、再有坚持,可终归是为主家办事。一言堂?那是臭脾气、牛皮糖、老犟种,不但不受待见,还会损了自己名声。
终于,在看见林笙迟疑地点了点头后,他大手一挥:“换!要快!不能耽误了时辰!”
亲爹发令的瞬间,王东升一个箭步就冲回卧室,先放衣服再开棺,可刚要给逝者更衣,却立马遇到了问题。
王岩遣散卧室门口的女眷走进卧室的时候,王东升略带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爸,衣服脱不下来”
当爹的不由得皱了皱眉,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师傅,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:“去烧水,要温水,温度高一点,再拿一条干净的毛巾来。”
虽不明白父亲的意图,可时间紧迫,王东升只能听令。疾走变成小跑,他迅速置办齐了一切,可父亲的声音似乎仍有不满:
“愣着干什么?擦啊?算了你让开,我自己来”
父亲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一旁,似是厌弃他的笨手笨脚,可他仍是心领神会地用温水把毛巾打湿掉拧干,再递到父亲手上。
站在冰棺旁边,王岩弯下腰,左臂受伤让操作难度更大,王东升立即上前抬起逝者的胳膊,放在了父亲的肩上。
王岩很有耐心,轻轻脱掉逝者的袖子,用温毛巾热敷肘部,不消片刻,僵硬的关节便软了下来,可以活动了。
一切动作熟练而沉稳,他按部就班地逐个解决问题,晨光照在脸上,王东升霎时间竟觉得,此刻的父亲非但不像大了,反而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手艺人。
四肢关节依次操作一遍,等到温水变凉,逝者的衣服也就换好了。王岩抹去额头上的汗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