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傍晚,梨园戏台上,裴宴之身穿红衣配白袖,深情开唱。只见他没画戏子妆,只将自己脸上抹了些浓妆,显得格外艳丽。一旁没有人给他吹啦弹唱,整场下来全是他清唱。
面对日军的威胁,他今晚要唱的是桃花扇,而要扮演的是那个敢爱敢恨,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。
那晚,寂静已久的小县城恢复了以往的喧嚣,日军都挤在这个小小的剧院喝酒吃肉,谈笑放肆。
面对台下的日本宾,他内心不屑一顾。径直了身板,缓缓唱道:
“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,秦淮水榭花开早,谁知道容易冰消!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!”
戏曲还未尽,梨园外墙已有人扔进火把,园内燃起熊熊大火。火势猛烈,蔓延所到之处,硝烟弥漫,焦瓦残垣。
可因戏曲太过动情,竟让前排的一群日本兵痴迷其中,连连鼓掌,不断叫好。
是夜,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!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,恶鬼当道。
待反应过来时,火已烧至宾客坐席,如今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只等火越烧越近时,日本兵才慌了神。可回头看台上戏子,却见他依旧淡定自若,他唱腔悲愤,续唱道:
“这青苔碧瓦堆,俺曾睡风流觉,将五十年兴亡看饱。那乌衣巷不姓王,莫愁湖鬼夜哭,凤凰台栖枭鸟。残山梦最真,旧境丢难掉,不信这舆图换稿!”
直到唱罢最后一句“诌一套哀江南,放悲声唱到老……”才无力倒地,这场戏才算谢幕。
此时,日本人皆被火烧死。而这时,从戏台底下爬出来了一个人——梓萱!她赶忙跑到戏台上,抱着奄奄一息的裴宴之,她一边被烟呛得咳嗽一边哭道:“裴先生,裴先生!”
裴宴之艰难的睁开双眼,轻皱秀眉,虚弱道:“我不是让你走了吗?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“对不起,裴先生,我骗了你,我根本就没走,我一直都躲在戏台下面。”因烟大,梓萱的嗓子被薰哑,说出来的声音也沙哑了几分。
看着紫萱对他生死相随,不离不弃,裴晏之心中一阵感动,这么多年一直藏在心口的话终于敢脱口而出了。因为,他害怕这一次不说,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裴宴之深吸了一口气,勉强笑道:“傻姑娘,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呀?”
梓萱点了点头,可泪水还是不住往下流淌。
先生,我喜欢你,我喜